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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傷?豆殤!——黑龍江大豆產業調查

來源:    作者:    時間: 2012-06-06

  黑龍江,被稱為中國非轉基因大豆和豆油“最后的凈土”。很多省份難以找尋的非轉基因豆油,而黑龍江比比皆是。

  這里有大片如石油一般黑得發亮的土地,綿延于山腳下,與山林隔出了一條條美麗平滑的弧線,這本是種植大豆的絕佳土壤。

  但是,自2008年以來,黑龍江的大豆種植面積急劇減少,從2008年的6000多萬畝直降到2011年的4000多萬畝,降幅超過30%。產量減少加上外資圍剿,黑龍江80%以上的大豆加工企業已被迫停產。

  這只是中國大豆行業淪陷的連鎖反應之一。除豆農不種豆外,中國豆業還承受著國內外定價權喪失、中下游企業停產倒閉、大量企業被外資參股控股與兼并收購等多處陣痛。

  中國大豆為何淪陷?“最后的凈土”該如何支撐下去?還能支撐多久?

  正在消失的大豆

  作為中國最后一塊國產大豆生產基地,黑龍江省的大豆種植面積正在逐年縮水。

  來自黑龍江農委公布的數據顯示,黑龍江大豆連續5年種植面積遞減。2008年,其大豆種植面積較上一年減少了4%,而到了2009年、2010年,減種率分別變成了10%和20%。 2011年,黑龍江大豆實際種植面積僅為4112.39萬畝,比上一年又減少了兩成。

  2012年5月,在黑龍江廣袤的黑土地上,大豆播種已進入尾聲。《民生周刊》記者通過對大豆產業鏈的調查發現,在被稱為中國“北大倉”的黑龍江三江平原地區,因為種大豆不掙錢,黑龍江省佳木斯等地的種植戶紛紛大面積棄種大豆,改種玉米;曾經興旺一時的豆油壓榨企業接連停產或倒閉;而下游豆粕加工、飼料企業卻正處于高成本運行中……

  一個農民的種豆算盤

  每年的四五月份,是佳木斯地區春種大豆的主要時期。村民杜吉龍一身泥濘,剛從地里播種完回家。他告訴記者,在他所在的樺南縣閆家鎮大張家村,黃豆種植或許還能在幾個國營農場里看到,而在村里幾乎無人種植,大部分村民都改種玉米或水稻了。

  “零面積,我敢這么說!”杜吉龍悲觀地說,物以稀為貴,但眼瞅著國產大豆產量年年銳減,價格卻總是上不去,出于經濟利益和生活的考慮,這些年,玉米已經成為當地最主要的種植作物,水稻次之。

  指著自家門前一望無際的肥沃黑土,杜吉龍告訴記者,去年這個時候,自家的9坰135畝田地,早早就種上了大豆、玉米,二者各占一半。今年,杜吉龍全都改種了玉米和水稻,其中水稻占了4坰,剩下的都種上了玉米。

  杜吉龍給記者算了一筆經濟賬。同樣一坰地的面積,玉米總產量最高達22500斤,一年下來,除去租地、化肥、人力成本,可收入1.5萬多元;水稻的收益還要更高一些,除去大額的租地成本,一年收入為1.8萬—2.6萬元。而同樣忙活了半年,一坰地的黃豆,產量最多不過6000斤,按照目前市場上每噸4000元的大豆價格計算,大豆的收益比玉米、水稻少了不止一半。

  “種大豆畝產低,收益小,又沒有合適的補貼政策,大伙兒都不愿意再種大豆了。”即使是大張村首屈一指的種糧好手杜吉龍,今年也不愿再做堅守國產大豆產區的“最后一個英雄”。

  從小就在黑土地上撒野、打滾的杜吉龍,種糧是一直是他的主要工作。多年與糧食市場打交道的經驗告訴他,黑龍江的大豆種植面積連續5年都在萎縮,省內油脂廠、豆粕飼料公司的倉儲大豆已加工殆盡;2012年的黃豆價格肯定會一路上漲,“天價”黑龍江大豆的出現也不無可能。

  即使大豆巨大的經濟效益在眼前輕輕招手,杜吉龍還是將大豆從今年的種植算盤中剔除出去。對于這樣一個決定,杜吉龍非常無奈。

  “種個4、5畝,面積太小,大豆難以高產,油脂商還不愿意上門收購。”杜吉龍說,“9坰地都種上了大豆,一年的收入沒有保證,承擔不起家里一年的花銷。”

  國產大豆種植面積大幅減少,進口大豆“入侵”是一個重要原因。杜吉龍告訴記者,過去,黑龍江生產的非轉基因大豆,每年通過鐵路、公路、海路運輸,以上千噸、萬噸的規模銷往中國南方和東部沿海地區,還有一部分高價賣給韓國、日本等國家。

  但是近些年,進口大豆“來勢洶洶”。中國南方和東部沿海城市的豆油加工企業,目前基本上使用的是進口大豆,對黑龍江大豆的需求僅僅保持在每年300—400噸的食品大豆上。出于質量和數量的考慮,日本、韓國開始轉向與俄羅斯合作,紛紛與西伯利亞的豆商簽訂買賣協議。

  “2009年,黑龍江有200多萬噸大豆賣不出去,沒有銷路,沒有市場,只能留在倉庫。”杜吉龍認為,村民對目前大豆的經濟效益產生質疑,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今年棄種大豆,也是一種無奈之舉。

  停產的油脂廠

  打開宏安油脂廠的對外經營網頁,晶瑩透亮、泛著誘人色澤的黃豆畫面映入眼簾,似乎印證著它曾經的繁榮。

  如今,這個過去日產200—400噸的豆油油脂加工廠,同佳木斯上百家的中型油脂廠一樣,因為無豆可收,無豆可榨,不得不停產。

  宏安油脂廠總經理魏則峰告訴記者,油廠從去年9月份開始一直處于停產狀態。鼎盛時期180多名職工的規模,半年下來,只剩下了60名技術類工人。

  “2009年,油廠一年還能開工4、5個月,大豆好采購,豆粕銷售也一直非常好。”魏則峰回憶說,但當時在農戶家里采購豆子時,大豆收益值下降的趨勢就已經顯現出來。

  3年前,魏則峰帶著同事下鄉收豆時,一些多年合作的農民朋友紛紛找上門來反映情況,稱市場上的大豆價格過低,一年的勞動成果抵不過玉米的收益,還開玩笑說應該放棄大豆種植。沒想到一語成讖,僅僅3年時間,佳木斯市樺南縣的國產大豆產區,就走上了如今無人種豆的局面。

  2010年,中國南方和東部的多數油脂廠從國外訂購大豆,黑龍江大豆遭遇低價風波,國產大豆價格最低降到每斤1.4元。在佳木斯,大量自產大豆滯留在倉庫,當地的油脂廠又沒有全面收購、加工大豆的能力,不能完全吸納市場上的“游蕩”大豆,一時間,整個大豆市場跌宕起伏。

  很快,國家對大豆實行保護價收購政策,將大豆價格定在不低于每斤1.98元的標準上,使農民的利益得到了保護。但對于像宏安這樣的油脂加工廠來說,由于國產大豆的收購成本較高,導致其加工成本迅速上漲,很多油脂廠不堪重負,要么停產,要么破產。

  “目前情況下,倘若宏安油脂廠開工,一年的損失在千萬元以上;若停產,損失只在300—400萬元之間。”宏安油脂廠董事長安寶友說。

  魏則峰,這個輾轉來東北淘金的山東漢子,在過去20年里,親身經歷了國產大豆的三個轉折階段。在宏安油脂廠簡易、寬敞的辦公室里,魏則峰不無遺憾地表示,國產大豆每面臨一次洗牌,就意味著“領土”被一點點蠶食,“權利”被一點點架空。

  “進口大豆單產高,出油率比國產大豆高2個以上的百分點,水分、雜質也少。”魏則峰介紹,在1996年國家開始放開國外大豆進入中國以后,進口大豆一直憑借上述優勢,將國產大豆漸漸擠出油脂加工的環節。

  當時,在中國北方,受進口大豆沖擊最嚴重的莫過于山東。在山東沿海的一些城市,每天都有數千噸大豆從美國、拉丁美洲走海路來到中國。

  當時的魏則峰,還是山東濟寧一家油脂廠的員工。他清楚記得,進口大豆一進入山東,不到10年時間,山東主要種豆大縣的農民就因為種豆效益日益走低,開始尋找其它出路。濟寧鼎盛時期的160家油廠只剩下2家,主要加工的還是進口大豆。

  “你在山東應該找不到大面積種植國產大豆的農場了。”魏則峰嘆息說,如今的黑龍江,其情形與當初的山東是多么相似!以黑龍江大豆為原料生產的豆油,已被漸漸排擠出國內油脂加工市場。

  為了挽救油脂廠的運營狀況,董事長安寶友率先走出黑龍江,迅速成立了糧食貿易公司,在天津、遼寧大連、山東青島等地尋找機會,建立專門加工進口大豆的油脂廠。黑龍江國產大豆作為更天然、更健康的高蛋白豆,卻只能退守在食品豆的狹小陣地內。

  “未來的出路,是建立基地,發展高蛋白營養大豆,產量保持在2、3萬噸左右即可。”魏則峰認為,這是黑龍江中小型國產大豆加工企業的最好出路。

  豆粕威脅開始

  大豆加工,一般出油率在16%—20%左右,所剩豆粕用于飼料加工,之后被中國普遍存在的家庭養殖作坊或企業養殖場使用,最終轉化成百姓餐桌上一道道美味的肉類食物,進而影響著中國人對蛋白質等營養元素的攝取。

  近些年,進口大豆加工剩下的豆粕開始向黑龍江這塊非轉基因大豆產地傾倒,成為當地豆粕加工企業遭受的最大沖擊。

  計顯峰,譽豐牧業有限公司總經理,在大豆行業有十多年的從業經歷。他告訴記者,長久以來,在黑龍江大豆加工行內,有一個大家共同遵守的潛規則:農民只種國產非轉基因大豆,油脂廠只用國產大豆榨取豆油,豆粕企業只用國產大豆的豆粕進行飼料加工。顯然,這個“規則”作為保護國產大豆的非強制性措施,正變得支離破碎,岌岌可危。

  在進口大豆進入中國之前,黑龍江的豆粕飼料一直是中國養殖牲畜主要的蛋白質攝取來源。在進口大豆的沖擊下,早在5年前,身為豆粕銷售人員出身的計顯峰,就發現黑龍江的豆粕飼料市場已漸漸萎縮至東北三省和內蒙古、河北等地;中國南部地區廣大的養殖場內,充斥著各種以進口大豆加工出來的飼料品牌。

  “玉米價格的上漲,更使得豆粕作為飼料的作用進一步喪失。”計顯峰表示,玉米連續5年上漲,使得廣大農民更愿意種植玉米。國產大豆產量急劇下降,豆粕市場起伏不定,某些年份,黑龍江出現了豆粕的倒流現象。因為豆粕價格過高,飼料廠紛紛從東部沿海或南部省份購買進口大豆豆粕進行加工。

  在譽豐牧業的倉庫里,計顯峰透露,出于公司的發展需要,目前加工的飼料里,有一部分是以進口大豆作為原料加工的成品,它們的銷售價格比國產非轉基因大豆生產的飼料要低一些,但是大批量的對外銷售,使得國產大豆豆粕價格略高于進口大豆的微弱優勢,顯得微不足道。

  “黑龍江國產大豆產業鏈中,豆粕環節面臨的威脅已經悄然開始了。”計顯峰說,這是一種市場行為在主導,畢竟企業是在逐利經營,但是作為支撐民族企業的國產大豆,在未來的競爭中,逐漸被轉基因大豆打敗。大豆的定價權已經拱手讓給外資,豆粕緊接著也被進口大豆所控制,這種發展態勢,理應引起全社會的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