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在2001年的股市崩盤后, 美聯儲為振興美國經濟而不得不大幅降息以刺激消費。寬松的信貸促使地產價格持續攀升。在30年期房貸利率平均低于6.5%的環境下,房產市場繼續大步往前走。據2006年2月14日發布的美國普查結果(經季節性調整后的數據)今年1月份新房動工數為228 萬戶,創33年新高。如房貸利率仍保持低位,房價或可再續升勢。
至于美國經常賬戶赤字的重負,1977年6月,當赤字還僅為GDP的1個百分點時,
財政部長Blumenthal已不得不就此問題表態而獲“唱衰美元”之美名。如今,美國的經常賬戶赤字已超過了GDP的6個百分點,且其國際凈負債的數額也超過了GDP的20%。當投資者爭相拋售美金資產時,美元的最終崩潰將導致全球經濟癱瘓。
尋求解決上述兩個問題的方法勢在必行,但請不要指望人民幣的匯率政策。從1985年“廣場協議”到1995年,日元兌美元十年間升值了一倍,從200日元/美元升到了100日元/美元。同時,德國馬克升值了72%,從2.46德國馬克/美元升到了1.43德國馬克/美元。然而,美國的經常帳戶赤字卻下降了不到1%。事實上,一旦人民幣大幅升值致使那些低邊際利潤的中國出口企業破產,這將打破出口部門新增就業多年來緩解國有企業下崗問題的局面,可能會帶來的社會動蕩,將導致對美國出口需求的減少及美國經常帳戶赤字的進一步增加。通過漸進地改善
人民幣匯率的靈活性從而維持國家的社會穩定,中國為全球經濟的穩定作出了其最大的貢獻。
解決經常賬戶赤字的方法取決于美國自身。伯南克在2005年3月撰文將美國的赤字問題怪罪于全球其他地區的儲蓄過剩。這種指責是于事無補的。關鍵不在于全球儲蓄的過剩,而在于美國的儲蓄不足:一方面美國政府寅吃卯糧,另一方面美國家庭消費至上。美國極低的家庭儲蓄可部分地歸咎于攀升的房價。如果房價會以現今的速率無限期地上漲,如果美元不會在外匯市場崩潰,如果買房的首按和按揭貸款利率繼續處于低位,美國家庭接近于零的存款確實是理性的。不幸的是,這些“如果”都太一廂情愿了。
跨國投資者希望見到美國對自己的行為負責及出臺更為針對性的政策。只要美國的房產市場不癱瘓,跨國投資者并不介意它降降溫。只要美元不崩潰,跨國投資者能應付它緩緩有序的貶值。的確,美聯儲正抬高短期利率來控制房產市場中的投機偏好。但是,當常規的途徑達不到效果時,就得另辟蹊徑。
“很明顯事情有些蹊蹺。”格林斯潘曾說到。長期利率頑固地停留在低位,沒能響應聯邦基金利率的上升。令人嘆息的是長期利率之所以不上升的原因恰恰是因為美聯儲十多年來運作得如此成功以至于長期通貨膨脹預期持續走低。鷹派在美聯儲占上風的時間過長了,是時候歡迎鴿派出現了。美聯儲應該采取的措施是遵照伯南克先生接任美聯儲之前所贊同的“通脹目標”架構。此外,中長期核心消費價格指數(CORE CPI)的通脹目標可定在2.25%到3.25%之間。也就是上限比過去10年核心消費價格指數通脹率的平均水平略高,然而卻不至于高得使公司在訂計劃時無所適從。伯南克先生可以就此結束這一輪聯邦基金利率的上升,以鴿派面目示人。人們會預計長期通脹率將會有所上升,收益曲線也將上揚。如果長期通脹率稍有增加,美元將逐漸疲軟。這樣就又刺激了跨國投資者對美國政府公債要求更高的長期收益,從而結束美國政府對寅吃卯糧的依賴。
我們需要美聯儲內部鴿派的幫助以促使長期利率上揚,并且打破多年來的理想化的思維——那就是廉價的融資總是唾手可得以用于解決購買房產,解決財政赤字, 解決經常賬戶逆差。房產市場會因長期利率上揚而趨冷。隨著消費價格指數通脹率適度走高及美元兌各大幣種的貶值,房產所能兌換的實際購買力將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縮水。美國的家庭最終會意識到他們需要存錢養老,或是準備面臨他們的房產所含資產及其資本收益不夠確保安享晚年的事實。讓通貨膨脹重現的風險是它可能會失控。但是美聯儲在將通脹率控制在一定范圍內已積累相當多的經驗。適度地提高長期通脹率并不一定會對長期的經濟健康有負面影響。核心消費價格指數通脹率在2.25%到3.25%之間不會削弱長期生產力的提高。
鴿派做法的利處為:美國房產過熱而帶來的表面財富將被逐漸侵蝕;美國經常賬戶的赤字占GDP的百分比也會因為美元有序的貶值及國內儲蓄上升而得以降低。全球經濟將會更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