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僅僅是在射陽,在江蘇省的其它產棉區,在新疆、在湖北、在山東、在河北,國內棉花主產區,棉花的價格都無一例外地高歌猛進。今年秋天,繼前期“豆你玩”、“蒜你狠”爆發之后,10多年來價格一貫“低調”的棉花,突然成為了國內農產品的主角。
瘋狂的棉價,瘋狂的棉花,究竟為何而瘋?它還要瘋多久?
日前,快報記者前往射陽——這個曾經連續11年榮膺全國產棉冠軍縣的棉花重鎮,順著棉花的種植、收購、加工產業鏈,一路尋找著棉花瘋狂的“足跡”……
聚焦棉農之一
3元5角、4元5角、5元1角5分、5元5角、5元7角……
棉花一天一個價,眼花繚亂,好在價格都是往上走的
7月中旬的一天,當第一塊烏云飄到頭頂的時候,陳必居并不在意。他沒有想到頭頂的這塊云團化作了細雨,而且一口氣連下了20多天。陳必居心里亂了方寸:他和老伴辛辛苦苦種植的50畝棉田全都浸泡在了水里,第一批結出的棉桃已經被雨水泡爛掉。如果雨一直這么下下去,那么自清明開始,半年多來他和老伴為之付出的汗水將付諸東流。
陳必居,射陽縣海河鎮陡港村1組村民。和地廣人稀的新疆,動輒每個農戶耕種上百、成千畝棉田不同,在射陽,種植50畝棉田的他已經算是種棉大戶了。
陳必居今年60歲,全家5口人,雖然家中有三間寬敞的平房,但在縣城搞水電安裝的兒子和在紡織廠打工的兒媳,帶著自己的孩子住進了縣城,每到周末才回來看父母。所以他們家的50畝棉田和50畝稻田,都是陳必居和他老伴辛辛苦苦種植和照料的。
和射陽縣的大多數村民一樣,陳必居也是靠棉花和水稻兩條腿走路。去年他種了60畝棉花,秋收時,籽棉的價格是每斤2元9角,每畝棉田毛利1500元,去掉種子、化肥和叫工(請別人來幫工)等成本,每畝純收入900元左右。不連水稻,去年僅棉花這一項收入就超過了5萬元。
陳必居種植棉花是有心得的,而在射陽單靠種植棉花能有這么高的收入,也是不多見的。
說到7、8月間的那場雨,陳必居偶爾想起還會心有余悸,但是今年棉花始料不及的好價錢,很快就能讓他忘了曾經的煩惱,而變得樂呵呵的。
“9月20日,我賣了第一批棉花。”雖然年歲大了,但陳必居心里的一本棉花賬卻記得清清楚楚。他說第一批棉花賣的價格是每斤3元5角。這個價格已經超過去年許多了。但是他并不意外,由于棉花連續幾年價格都很低,種植又格外辛苦,今年很多農戶都減少了種棉面積。“棉價也該漲一漲了。”可是讓陳必居沒想到的是,這個“3元5角”僅僅只是今年秋天棉花連續漲價的開始,或者說只是今年棉花的底價。后來他又賣過每斤4元5角、5元1角5分、5元5角。最近的一筆,也就是兩天前剛成交的價格是5元7角。
陳必居種了幾十年棉花,棉價漲跌的情形看得多了,但是已經到了花甲之年的他,對于這種跳躍式的漲法還是第一次見到。
“去年畝產是600斤,今年天氣不好,只有500斤。”雖然田里還有一些棉花沒有采摘,家里也放著一兩千斤籽棉還沒出手,但陳必居預計扣除掉成本,今年棉花的收入可以達到10萬元。
與去年相比,雖然少種了10畝,但是收入差不多卻翻了一番。這種變化就像做夢一樣,他怎么能不樂呵呢?
今年價格格外“公道”,但是陳必居明年并不打算擴大棉花種植面積。“明年的價格肯定會下來的。”他說價格的高低,只是自己做決定的一個原因,也并不是最重要的。他說自己畢竟年紀大了,種棉花太累人了,還是水稻和棉花各種一半為好。
聚焦棉農之二
8畝棉田,去年收入1萬多,今年2萬
收花的人絡繹不絕,但不敢“放花”,怕就怕突然就跌了
在射陽縣推廣村棉田旁的田埂上,快報記者遇到了村民吳加宏。
55歲的吳加宏,全家8口人,和陳必居一樣,兩個孩子帶著各自的小家在外打工,“老家”只剩下他和老伴兩個人。家里的8畝棉田自然也只能靠他們倆伺弄。
吳加宏性格外向,嗓門很大,說話直來直去。“減產才能增收。”他半開玩笑地對記者說,種的人少了,產量少了,價格自然就上去了。
這是一種樸素的經濟規律。但是他也沒有想到上去的幅度會這么大。
吳加宏平常喜歡看電視、看報紙,對國家的形勢和政策很了解,“棉花價格太低了不正常,也該輪到它漲了,現在物價,包括農產品不都在漲嗎?昨天報紙上說蘋果也要漲價了。大家不都在增加消費嗎?”
“去年是每斤2元8、9,現在是5元8角。”吳加宏說,去年他家棉花收入1萬多,今年看來掙個2萬沒問題。
吳加宏和快報記者說話的時候,陳玉蘭正一個人在摘棉花。他們家有15畝地,其中水稻種了5畝,棉花10畝。偌大的一塊棉田里,只有陳玉蘭一個人在安靜地采摘。被棉枝“包圍”著,陳玉蘭的身影顯得很“渺小”。
陳玉蘭今年50歲,有一個4口之家。丈夫在外打工,女兒大了嫁出去了,兒子17歲,在射陽最好的縣中讀書。
陳玉蘭對記者說,她并不介意丈夫把她一個人丟在家里侍弄農活。
“沒事,20幾擔(一擔100斤)都是我摘的。”陳玉蘭說她已經賣了兩筆籽棉,第一筆是每斤3元9角,賣了1300斤。第二筆是每斤5元,賣了780斤。
“當然希望漲了。”陳玉蘭說,今年到她家里面收棉花的人絡繹不絕,而棉花的價格看上去還沒有止步的意思,但是陳玉蘭說她不敢在家里“放花”,不敢等價高了再賣,而是摘了后簡單曬曬就出手。她還是覺得有點怕:萬一掉價了呢,那時候就不是收棉花的人圍著她轉了。她得追著別人賣。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陳玉蘭一天能摘100多斤棉花。早晨5點鐘,天剛蒙蒙亮,她就來地里采摘了。早晨露水重,她還特意穿了件雨衣。出家門前,她已經把電飯鍋插上電。這樣中午回到家就可以吃上飯。吃完飯,下午她過來繼續摘,一直摘到天黑了,看不清棉花的“白”。她不打算找人幫忙。“叫工的話,很貴,一個人一天要六七十塊錢,不劃算。”
吳加宏和陳玉蘭所在的千秋鎮推廣村8組是射陽縣的高品質棉科棉6號種植基地,總種植面積150畝,一共有26戶村民。而千秋鎮全鎮今年的棉花種植面積有4.5萬畝。千秋鎮農業技術推廣服務中心棉花技術干部蔣忠介紹說,千秋鎮去年棉花面積5萬畝,此前最高峰的時候到達過7萬多畝。今年種植的4.5萬畝中,50%是棉麥套種,或是棉花大蒜套種。
陪同記者采訪的射陽縣作物栽培指導站副站長、高級農藝師吉榮華介紹說,套種的經濟效益比較高,如果棉花套種大蒜,一畝棉田中的蒜苗產量在1200到1500斤,價格每斤3元;蒜頭每畝產量1500斤,價格每斤5元,毛收入有1萬多元,除去成本,純收益在7000元左右。
聚焦棉農之三
棉蒜套種,蒜狠了,棉瘋了
該怎樣就怎樣,明年增加面積不是為了“跟風”
千秋鎮聯合村1組的主要種植特色是棉花套種大蒜。村民蔡立榮介紹,套種大蒜雖然利潤客觀,但是成本也比較高,主要是種子成本高,得事先花不少錢,而且花費工時多。在田間地頭,他將一袋籽棉綁在了摩托車上。蔡立榮在千秋鎮打工,摘棉花的活具體由其妻子負責。“我抽空過來幫妻子將棉花帶回家!”
王乃祥家的棉田也是棉蒜套種,每一行棉花旁邊都種有一行大蒜。
“我們已經摘了兩畝多,快接近尾聲了。”王乃祥停住手中的活和快報記者聊起來。他介紹說全部采摘完成需要2個月時間,因為同一株棉花,開花結桃的時間有先有后,棉花破絮的時間也就不同。一株棉花,得采很多次。
王乃祥第一次出售棉花是半個月前,那個時候棉花價格已經漲起來了。“第一次是5元6角,現在是5元8角。”他說他沒想到會這么高,今年清明時節播種的時候,他盤算的價格是4元。和大家的看法一樣,今年種植的面積少了,他覺得價格會往上走。
王乃祥家的棉花和水稻采用的是輪作的方法。棉花3畝地,水稻7畝地,連續種植兩年后,兩者互換。比如說已經種了兩年棉花的那3畝地,明年改種水稻;同樣的,7畝稻田明年改種棉花。
“連續種兩年旱地,地會得病。”明年王乃祥家將會種植7畝棉花,他預測說,明年的棉花價格會降下來,但是會維持在4元左右,在他看來不可能像今年狂漲一樣狂跌。大起大落的事不會常遇到的。
王乃祥家的3畝棉花,如果按現價來核算,一畝的毛利可以達到2500到3000元,扣除掉每畝120元肥料錢和50元種子錢,凈利潤可以達到7000元左右。加上7畝水稻可以收入5000元,大蒜13000元。總收入25000元左右。
“用不完。”王乃祥說,跟你們城里人不一樣,我們蔬菜、糧食、雞蛋都不用買,25000,用不完。
王乃祥一家三口。女兒學的海輪服務專業,過了春節就去大連游輪上上班。目前她在上海一家電子企業打臨工。王乃祥說,女兒很孝順,每個月2000元的工資,都會寄回家一半。
“用不完。”他又說了一遍。
聚焦射陽
種植面積減少、不利氣候頻發、國內國際“大環境”影響
棉花不瘋狂也難
棉花減產,但是價格,連帶收入幾近翻番,棉農的喜悅之情是可以想見的。但是快報記者遇到的棉農,神情幾乎都很淡定。沒有因此和瘋狂的棉價一樣“失去理智”:明年趁勢增加投入,擴大種植面積……依他們的話來說,他們是種棉花出身,對棉花價格的漲跌看得很淡,“今年漲了,明年就會跌回去,雖然跌得不深。”
為什么這么淡定?因為他們是射陽人,射陽人對棉花有感情,但這感情是理智的。
據陪同快報記者采訪的射陽縣作物栽培指導站副站長、高級農藝師吉榮華介紹,射陽縣是全國知名的種棉大縣,常年種植面積穩定在80萬畝以上,皮棉產量常年維持在150萬擔,自1988年以來,曾經連續11年總產列全國區縣之首。是名副其實的產棉冠軍縣。
射陽有兩個知名人物,一個是射日的后裔,還有一位就是把棉花種植引入射陽的著名實業家張謇。1912年,是張謇把棉花引進
射陽,從而成全了射陽人和棉花的特殊關系。
“但是隨著棉花價格的低迷,射陽棉花的種植面積在逐年減少。”吉榮華介紹說,2007年全縣的棉花種植面積是88.5萬畝,2008年是70萬畝,去年是55.5萬畝。“今年下滑到45萬畝。預計單產每畝75公斤(皮棉),總產67.5萬擔(1擔為100斤)。”
吉榮華認為,射陽棉花價格不斷瘋漲的原因,一個是種植面積少了,產量下降;再有就是今年棉花生長期間,陰雨連綿,低溫,寡照,不利的氣候因素,使得本來產量就“銳減”的棉花雪上加霜。而物以稀為貴,在這個前提下,射陽棉花價格大幅度提高是可以想象的。
“射陽是這樣,全國的產棉區幾乎都遇到了同樣的問題。”吉榮華長期跟蹤研究棉花的種植和市場狀況。他介紹說,有四個因素,促成了今年全國范圍內的棉花的瘋狂。一是全國的棉花種植面積減少,二是國內主要產棉區都遇到了氣候災害,三是金融危機后,國內的紡織服裝產業回暖,出口大幅增加,這增加了對棉花的需求,四是世界上主要的產棉國或產量下降,或控制出口。這四個因素同時出現,棉花不瘋狂也難。
聚焦棉花經紀人
產量低,價格高得驚人,主要賣給小加工廠
正規的大企業嫌我的籽棉孬
棉花是重要的農作物,與人們的生活息息相關。
棉花的產業鏈從上游到下游的中心軸是:良種繁育—棉花種植—棉花采摘—棉花收購—棉花初加工—儲存—棉紡紡織—服裝制造—服裝批發和零售—服裝消費。
在射陽的采訪中,快報記者了解到,棉花的種植和采摘環節,由于射陽棉農的種植面積較小,基本上由棉農自己完成。射陽沒有必要像新疆那樣,每年都等待著一支規模龐大的進疆采摘大軍。
在射陽,棉花的產業鏈中,有一個環節特別引人注目,就是棉花的收購。雖然也有紡織服裝企業直接從棉農手中收購棉花。但是目前這一“工作”,在射陽大多是由大大小小的棉花經紀人來完成的。
快報記者乘車經過一些鄉鎮,都可以在小鎮上看到規模各異的收棉倉庫。倉庫門口寫著醒目的“收花”字樣的牌子。記者在采訪棉農時了解到,棉農的棉花主要是賣給上門收購的經紀人的。
“他們大都把電動三輪車開到了棉農的家門口。”吉榮華介紹說,一番討價還價后,就進行現金交易。這些經紀人多數是本地人,有的自家還種有棉花。他們從棉農手中收購到籽棉之后,再轉手倒賣給棉花加工廠。
記者在采訪棉農王乃祥時了解到,去年王乃祥就是經紀人隊伍中的一個。
今年面積少,價格太高,不太好收。王乃祥干脆選擇了放棄。“都是熟人,談起價來相對容易,至少不會受騙。”
棉花經紀人是比較書面的說法,在民間大家直呼他們棉花販子。
在射陽縣陳洋鎮,快報記者遇到了棉花經紀人丁震。
當時他正在指揮一群婦女從一個100平米左右的門面房里,往門口一輛大貨車上裝運籽棉。“我做這個行當已經七八年的時間了,收購棉花回來后,盡快賣給來自全國各地的企業,都是他們自己上門來配載的,當然也供應給射陽本地的一些私人加工廠。”
丁震說,棉花都是他騎著電動三輪車到棉農家直接收來的。
9月20日左右,丁震收到了第一筆籽棉,價格在4元錢左右,后來價格不斷往上翻,拿貨的人太多了,現在的價格是5.8元左右。
丁震說他沒什么風險,幾乎是當天進當天出,最多耽擱一兩天,“今年主要是供給射陽本地的一些小型加工廠,也有從山東那邊來拿貨的,聽說山東那邊已經漲到6塊3了。我賺得不多,也就是每斤一到兩毛錢,就這差價我還得拿出一部分分給幫我打包運上車的這些人。工錢不低。”
丁震說,今年射陽本地大的加工廠要的貨少,他們嫌我們的質量孬。“今年雨天多,水分大,質量不如往年,好棉孬棉都混在一起。”他說這么做是為了盡早地轉手出去。
今年產量比較低,丁震前年一天能出手三四萬斤,去年就少了,今年更少,每天只有三四千斤。丁震說,價格太高了,今年光啟動資金就需要五六十萬,去年30萬就夠了。
“別看我整天忙來忙去的,進出的棉花和錢都不少,但這一季,也就賺個三四萬塊錢。”丁震說這個面積約有100平米的倉庫是租的,半年租金5000塊。“棉花做完了,我就做水稻。”
丁震說像他這么樣規模的收購點光陳洋鎮就有三四十個。
孫立兵的收購點位于丁震的斜對面。和丁震不同的是,他自己不從棉農那里拿貨,而是由七八個規模更小的經紀人,也就是收購來了就往他這兒送的棉花販子,為他供貨。與丁震相比,他的利潤要更低些,但是也要省勁些,畢竟不需要自己去和棉農討價還價了。
棉花瘋了 軋花廠卻停工了
在采訪棉花經紀人丁震時,快報記者了解到,幾乎很少有射陽當地大型的軋花廠從他們那里進貨。而據神州九龍紡織有限公司辦公室主任王健告訴記者,往年棉花收購季節,廠里面聚滿了前來供貨的棉花經紀人。而在記者采訪期間,確實沒有一個經紀人走進“九龍紡織”。而被譽為射陽企業旗艦的江蘇雙山集團,其旗下的5個軋花企業,竟然都處在停產的狀態。
棉花瘋了,棉農樂了,但是在棉花這條產業鏈上,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從中受益。
價格高且不穩定
本地棉紡龍頭舍近求遠
如果你是一個射陽人,你可以不知道當地的很多人很多事,但是你一定不會不知道雙山集團。
江蘇雙山集團股份有限公司是大型棉紡織企業。組建于1994年8月,是江蘇省人民政府批準成立的首批省級企業集團,經過40多年,特別是近10年來的快速發展,旗下擁有江蘇雙山集團棉紡分廠;射陽雙山織造有限責任公司;江蘇雙山集團新三紡廠;射陽華榮紡織有限公司;射陽縣華峰紡織有限公司;射陽縣雙山服裝有限公司;江蘇雙山進出口有限責任公司;射陽縣雙山紡織經貿有限公司;射陽縣雙山運輸公司等12家成員企業,共有員工3200多人。公司以紡織品、服裝制造及進出口貿易為主業,擁有環錠紡15萬枚,氣流紡3000頭,無梭織機550臺,服裝加工設備1000多臺(套),5個軋花企業。目前,已形成軋花、紡織、服裝及貿易一條龍生產經營體系。
雙山集團在射陽是名副其實的棉紡巨人。
照理說,在棉花收購、加工旺季,雙山集團旗下的5個軋花廠應該是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但是雙山集團原料公司經理林永軍告訴記者,因為價格和籽棉質量的原因,5個軋花廠實際上處在停產待工的狀態。
林永軍介紹說,作為一個大型的棉紡企業,主營面紗、棉布,雙山集團每年需要3萬噸皮棉。其中60%依靠進口,40%從地方上購買。
雙山集團主要從美國、巴西、印度進口。合同是6月份訂的,價格是皮棉每噸18000元,相對現在的價格來說,比較便宜。其中一批貨已經到了青島港。地方棉主要來源于新疆、山東、河北和射陽本地。
作為雙山集團采購棉花的負責人,林永軍感到今年的工作很艱難。“國內棉花價格太高了。往年我們在射陽采購量很大。2003年的時候曾經采購了幾萬噸。今年價格太高了,如果從棉花經紀人那里拿貨,已經到了6.1元了。”林永軍說射陽的棉花的價格之所以那么高,一個原因是產量少,供不應求;另一個原因是射陽棉花的質量好。很多山東、河北的經紀人到射陽來采購。這么一來,射陽的籽棉的價格也高了上去。“我們會考慮成本。拿得太高了,我們生產的棉紗也會相應地提高價格。面紗的價格上去了,我的客戶,也就是一些服裝廠也會考慮成本,這樣就影響了正常的生產。”
射陽的棉價太高,雙山集團不得不舍近求遠。一方面加強進口,一方面從網上以合適的價格競拍皮棉。林永軍介紹說,前一天他們剛剛以每噸25400元和26300元的價格拍到了來自河北與湖北的皮棉3000噸。這個價格比從當地進貨每噸要便宜300元。
林永軍表示,他們很希望能購買射陽的籽棉,但是很遺憾價格不合適。
“我們有5個軋花廠,軋2萬噸籽棉沒問題,但是沒有貨。”林永軍介紹說,雖然射陽棉近在咫尺,但是沒法運進軋花車間。他透露,實際上,目前雙山集團的5個軋花廠都處在停產待產的狀態。
“但形勢并不樂觀,棉花價格還在往上走。今年的棉花價格是歷史最高點。”
籽棉質量參差不齊 高紡企業找米下鍋
和雙山集團相仿,射陽神州九龍紡織有限公司也是一個經營面紗、棉布和成品服裝的綜合性棉紡企業。他們對棉花質量的要求比較高。
“九龍紡織”辦公室主任王健告訴快報記者,最讓他們憂慮的是棉花的質量問題。“因為我們是高紡企業,生產像蠶絲被這樣的高精產品,所以對棉花的要求特別高。”王健說,他們從9月份開始收購,但是因為今年雨水比較多,包括射陽在內的棉花水分比較高,而且有些經紀人為了追求最大利潤,把好的差的籽棉都混雜在一起,有的棉花還沒有曬透,就往軋花廠里送。這種籽棉加工成皮棉后,質量很難達到要求。
和雙山集團一樣,九龍紡織旗下的軋花廠目前也處在停工狀態。軋花具有很強的季節性,王健說,招聘的工人的工期都很短,帶有臨時的性質,所以不存在大的用工問題。
價格高企自然也是“九龍紡織”遇到的難題。王健介紹說,好在他們早先訂購了一批價格適中的新疆棉和外棉。
“往年這個時候,供貨的棉花經紀人已經在公司外排起了長隊。”王健說,今年他們很“識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