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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升職?先問問自己能不能當“藍軍”

來源:    作者:    時間: 2015-11-26

  2015年8月,谷歌的兩位創始人宣布,用控股公司Alphabet取代谷歌在納斯達克上市,原來以互聯網搜索為核心業務的谷歌,將和一系列新興業務項目并列。新業務將脫離谷歌,成為Alphabet旗下的獨立子公司,擁有自己的CEO。我們不禁要問,谷歌為什么要改成控股公司呢?

  谷歌的創始人佩奇在11年前創辦公司時就說:“谷歌并不是一家常規意義上的公司,我們也不打算成為普通公司……谷歌會小范圍投資那些與當前業務相比,看起來極具風險甚至奇怪的領域。”

  但是,谷歌過去的投資架構對新興業務并不友好,例如谷歌智能眼鏡就并不成功。這次采用巴菲特式的控股模式,是希望可以讓谷歌重新獲得“創業公司般的活力”。谷歌勇于顛覆自己,就是為了避免戰略理論中所謂的“能力陷阱”。

  藍軍讓組織保持警覺

  在資源派理論看來,能力是企業成長與發展的核心基礎,但如果該企業過度地局限于該項能力,就會陷入學習的困境,過于強調現有能力的應用而忽略了對新知識的探索,喪失了對環境變化的敏感,不再有變革的勇氣。

  硅谷著名企業教練、董事比爾·坎普(Bill Campbell)認為,商業領袖中,最強大的不是能在和平時期做好CEO工作,也不是在戰時做好CEO工作,而是能在順境與逆境中都能做好CEO的人。波士頓咨詢公司對美國上市公司1960——2011年的績效進行分析,發現僅有2%的公司不管是在穩定環境還是混亂環境中,市值增長都能戰勝行業平均水平的增長。

  管理理論將這類公司稱為ambidexterity,從詞根上看是說左右手技巧俱佳,我把它譯為“奇正相生”。這類公司的戰略與組織,能靈活地從一種策略跳到另一種,或同時追求幾種策略。

  例如百事可樂擁有兩個獨立的部門,一個部門的戰略是最大限度地提高企業的效率,提高業績回報;另一個部門的工作則是尋找方式來破壞這種戰略,以搶在競爭對手之前,或者就像巴特利特(Bartlett)和戈歇爾(Ghoshal)所說“陰陽一樣不斷循環反復地更新”。

  這“另一個奇兵部門”,就是**實戰模擬訓練中的藍軍。藍軍是模擬實戰中假想的敵人。《孫子兵法·勢篇》論道:“奇正之變,不可勝窮也。奇正相生,如環之無端。”正是指正面戰場的主力,奇是奇數、偶數的奇,是指多余的隊伍(例如后備隊)在關鍵時候上陣取勝。藍軍的角色與奇兵類似,不僅可以激勵紅.軍的戰術磨煉、加強“料敵機先”的競爭能力;也可以奇正轉化,成為殲敵的主要力量。

  在企業中,是否也可以借鑒這種奇正相生的戰略,組建藍**伍呢?

  美國軍工公司洛克希德·馬丁公司自從1943年就開始建立藍軍部門。該公司開始為這一代的戰斗機進行大規模生產時,就會在不同的地方使用不同的資源與文化,建立下一代產品的開發部門,這就是著名的臭鼬工廠(Skunk Works)。

  豐田在開發新一代混合動力跑車時,也參考了臭鼬工廠的藍軍模式。軍事意識強烈的華為在20世紀90年代就有藍軍部門,藍軍代表主要競爭對手或創新型的戰略發展模式,按照華為創始人任正非的解釋,“藍軍就是要想盡辦法來否定紅.軍”,即正面部隊。藍軍可以虛擬各種對抗性聲音,模擬各種可能發生的信號,通過自我批判、警告與模擬,使華為保持了很高的“冬天”意識。

  藍軍“三不是”

  要更好地認識企業藍軍,我們不妨從矛盾的另一面——“不是”開始。

  首先,企業藍軍的存在不是為了減少矛盾與沖突,而是主動創造沖突。田濤、吳春波在《下一個倒下的會不會是華為》一書中描寫任正非的組織哲學:組織是一個復雜的、動態的多極互動鏈條。內部與外部、內部各子系統、外部各相關體系都是在交互式運動中前行或倒退。從來沒有一成不變的合適的路線,總是在左與右之間、激進與保守之間、穩定與變革之間來回擺動,在嘗試錯誤中不斷修正航向。比如,批判與建設的關系、民主與集中的關系都是悖論。

  要解決這種悖論,西方管理學者的建議是:要接受矛盾所產生的張力,分化、整合或者替代悖論中矛盾的雙方,容納矛盾使其產生新的協同效應。一個組織的輝煌與衰落是同宗同源,互為因果的。這就要求“領袖們包括企業家們必須始終面對動蕩的困局,以智慧和勇氣解析混沌,逼近清晰,周而復始,循環往復”。

  從太極中的陰陽出發,奇正相生戰略得到更好的解釋,藍軍的存在價值,就在于人為創造出紅.軍的對立面,在矛盾的張力中推動陰陽轉化,使企業不再死氣沉沉、熵值增加,而是在沖突中增加活力,在復雜、動態環境中增加延展性。

  其次,企業藍軍不是傳承企業原有的胎記與文化,復制原有的能力,而是建立對立面。進入新世紀以后,百事公司發現競爭對手已經不是老對手可口可樂了,消費者開始更注重健康生活,而百事的大多數傳統產品都與健康背道而馳。新興市場成為增長的主要來源,而新的競爭對手可能采用全新的產品和營銷方式。

  為此,百事采用奇正相生的戰略,建立藍軍部門,在某個國家快速測試新的產品或服務,迅速在各國推廣。例如用眾包方式推出一種新薯片,迅速捕捉到消費者的口味和熱情,在英國得到驗證成功后推廣到澳大利亞,最后才是主體市場美國。百事可樂的CEO盧英德(Indra Nooyi)的體會是:企業領導人必須重視公司的核心矛盾。百事和其他大型跨國公司一樣,必須在運營公司的同時,又對每項業務進行重塑。這是很難的事情。

  藍軍之難,在于運用異質思維,突破企業原有的能力陷阱,是一種根本性、**性的自我否定(Unlearning)。例如《紐約時報》面對媒體的數字化轉型,建立數字訂閱(Digital subscriptions)藍軍部隊,今年7月在線訂戶正式突破100萬,雖然還不是該公司的主要營利部門,但已經開始貢獻了4750萬美元的收入。又例如華為手機的紅.軍主要是為運營商定制,但華為主動新創互聯網“榮耀”品牌,獨立運作。

  第三,藍軍與紅.軍間的非對稱性不是靜止的,而是相互轉化的。例如Google X研究實驗室就是典型的藍軍。在這里,多數項目只限2年開發時間,否則就會被拋棄,開發成功后會轉到谷歌、剝離成立新公司或授權給其他他方,Alphabet的成立,使Google X的各個項目的成長空間更為擴大。

  但這種非對稱性也是相互轉化的。在**模擬中,紅.軍與藍軍雙方開始是在互不了解對方兵力部署、作戰手段和戰術意圖下進行較量,失敗與勝利的可能性(方差)急劇放大。但隨著雙方越來越知己知彼,雙方的戰略、戰術都會進入一個新的層面。同樣,在企業藍軍與紅.軍的對抗中,例如藍軍的顛覆性項目經市場測試,得到一定程度的樂觀數據后,可能就會轉入規模成長階段,這時就會換用紅.軍思維。

  這種藍紅轉換的思維,對企業高管是一種極好的成長訓練。任正非在一次會議上說,“要想升官,先到‘藍軍’去,不把‘紅.軍’打敗就不要升司令。‘紅.軍’的司令如果沒有‘藍軍’經歷,也不要再提拔了。你都不知道如何打敗華為,說明你已到天花板了”。

  來源:中歐商業評論 作者:孫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