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林悟道《韓非子-詭使》 第十五章 教下亂上

 

紅林悟道《韓非子-詭使》上一章韓非子繼續為我們列出了二種不法邪說：“大人”、“杰”。“大人”巨人也，寓意為歷史中的偉人，在國家與民族危亡之時能力挽狂瀾，扭轉乾坤、反敗為勝的人，這樣的偉人既有深厚的社會實踐經驗，又有雄才大略，既能在戰略上把握事物的發展方向，又能在戰術上切實解決實際問題，將偉大的事業從勝利帶到新的勝利，最終改變國家與民族的命運，推動整個社會的進步與國家的革新，甚至影響人類社會與世界的格局與發展。

 

真正的“大人”是扎根于大地的參天擎柱，而不是海市蜃樓，看起來很美，實則毫無用處。不法邪說卻將這種華而不實者評價為“大人”。韓非子說得更加具體與形象，這種人滿口“大本”天地道理，原則規律，卻不研究實際情況，不做調查研究，不實事求是，所說的辦法都異想天開，紙上談兵，毫無實用價值。這種接近于精神世界的想法顯然無法解決世俗世界的實際問題。

 

人類的認知局限讓普通人更容易相信說“大道理”的人和所說的。我們曾經用“信息不對稱”來解釋這種事，可到了信息時代這種事情還是發生，社會上的“大師”依然橫行，不知這是人欲望所致，還是心志不全所為。人生苦短，我們總不能在“吃一塹長一智”中度過，還是要提高自己的認知，約束欲望，對于“大師”的言論提高警惕與防范。其實，圣人早說過天上不會掉餡餅，既是掉下來也只是陷井。

 

韓非子在列舉不法邪說的最后，還是將落腳點放在了現行社會上，放在了君主的統治上，放在了社會運行的基礎上。不承認社會現實，一切學說都沒有意義，因為無法解決社會實際問題，不融入社會現實，一切學說都是無根之木，無水之源，都不能傳世。不法邪法最后一說是“杰”，將輕視爵位俸祿，不服從君主統治的人，稱為俊杰。很明顯，這是在教唆臣民脫離現行社會體系與體制，最后一句就是蠱惑言論的實質，反抗君主統治。

 

至此，韓非子一共列舉了十九項不法邪法，總結一條就是顛倒黑白，善惡不分，是非不明，企圖達到混淆視聽，擾亂國家，反對君主的目的。用辯證法想，正與邪是矛盾對立的，有正就有邪，這是“德”的體現，包容陰陽事物，但為什么這樣的不法邪說會形成一種潮流，盛行于世，這是我們今天要思考的事，一定是那里出了問題，是社會核心價值觀，還是社會輿論導向？

 

韓非子給出了一個帶有根本性的回答，他認為“下漸行如此，入則亂民，出則不便也。上宜禁其欲，滅其跡，而不止也，又從而尊之，是教下亂上以為治也。”意思是：臣下習染這種風氣到如此地步，在內就會擾亂民眾，出外就會不利于祖國。君主本該禁止他們的欲望，廢除他們的非法活動，這樣尚且阻擋不住，還要去推波助瀾尊重他們，這是教導臣下犯上作亂，還以為是達到了天下大治。

 

韓非子先說了不法邪說盛行的程度與危害，“下漸行如此”說明侵害程度很嚴重，已經到了亂民害國的地步。造成這一局面的根本原因就是君主的不作為與亂作為，不作為是“不止”，亂作為是“尊之”，做為一國之君，其行為代表的是國家利利益與意志，面對不法邪說不僅不禁止，還要推波助瀾尊重，可見君主之昏暗。

 

正是因為君主的縱容與尊重，才使不法邪說在臣民中間“下漸行如此”盛行于世，亂民害國。而面對這種混亂局面，君主還自以為達到了治理天下的目的。“教下亂上”就是這一行為的惡果，君主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下漸行如此，入則亂民，出則不便也。上宜禁其欲，滅其跡，而不止也，又從而尊之，是教下亂上以為治也。】

 

凡事都有根源，這是問題的本質。廟堂之風必會影響社會風氣，君主之為必是社會問題的根源。在公司管理中，老板的思想與行為決定了公司的發展情況，不管是教下亂上，還是教下興業，“教”是根源。